【深大讲稿】
（本文为《音步 格律 现代汉语诗》之第三节）
铁舞
在讨论音步和格律的终极关系时，我还想提出三个概念：自然诗、自由诗、格律诗。格律诗，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了，它由主要音步种类和数目的决定的，而我所说的格律诗是公认的有一定审美规范人人都要遵守的格律体诗，而不是散户状态的自由的韵律写作，或无韵律的自由写作。自由诗，据说是从惠特曼开始的，它打破了写诗的音律规矩，并取得了成功。自由诗主要表现在它的现代性，人的主观能动性。这一条，人们也能理解。我还要指出一点的是，自由诗，既然强调的诗自由，那它既有冲破格律的自由，又有利用格律的自由。是否可以这样说，现代自由体诗是对现代汉语的音韵体系中的所有格律元素最具开放性的自由运用呢？什么是自然诗？我认为它的主要特点是天然性，何谓天然，就是它本来就是这样的，用不着你主观解释；作为一种风格，当然也有主观选择的成分，但仍然保持着那份天然的感觉。比如，现代山水诗人孔孚的《大漠落日》：圆/寂。他的很多诗，具有“高”“淡”“白”的特色。另外，所谓纯诗、音乐诗，也都属于这一种。老黑格尔评判：音乐抽象排一；文学半抽象排二；绘画具象排三。上海诗人梁志伟写了一首纸牌诗，来说明这个问题：
A065诗纸牌（文艺修养篇）
文/梁志伟
美学 哲学
音乐文学绘画依次排坐
黑格尔美学演讲颇耐听
却
见
诗
家
骚
动
不
定
画家禅坐
…… 音乐家闭目养心……
美学前面还有哲学
人间最神秘精灵
（2019.7.10.21时草于上海文博堂.2021.9.6改）
之所以提及这三种诗，我认为这会牵涉到好诗标准的问题。
我在参加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刊授学院学习的时候，吴家瑾老师曾经写信对我说：
“好诗有两种，一种是天籁，这是诗中的极品，另一种为精心之作，这是诗中的上品。天籁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种诗要有机遇，但也要有才能和气质。没有才能和气质，会把机遇随便放过了。精心之作与一般的雕琢不同，是一种顺乎自然的对感受独出心裁的加工。”
我说的自然诗，其极品当归于天籁，我只是取其属性谓之自然。自由诗顺乎人性的自然，当然也可以达到天籁的，只是现代人的主观性特强，难以纯属自然，抵达天籁那就很难了。这与格律诗又是什么关系呢？我认为格律诗中也有近乎天然的，如李白的《静夜思》。我认为我们不缺呼唤格律的声音，缺的是好的格律诗。好的格律诗的唯一标准就是：顺乎自然的对感受独出心裁的加工，也许实际强调的更多的是“独出心裁”，顺乎自然难度比较高。格律诗的写作过程就是这个“加工”的过程。而一切诗的写作又何尝不是这样！
自由诗和格律诗的区别不在于有没有韵律，而在于有没有规则；自由诗的音律是不规则的，分析它的韵律犹如分析几何杂题一样；格律诗的音律则是有规则的，受人为认识控制的。自然诗，当然也有韵律，具有模拟性，现代人直接模拟内心的比较多，格律诗不具有模拟性，而具有操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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