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都纪行(散文诗)
一、一千颗核弹齐爆
海啸!海笑了。
初春的周末在我的手机上惊跳,在粤西公路上,大地震的消息从深海的呼吸,传达至每一个心灵的搏动。
海啸!日本哭。
太平洋板块撞击它,每一次撞击,都推动着沉沦的幻灭,樱前线一样的波涛缓缓地推进,迂回,于是,一千颗核弹齐爆了,在毁灭的恐惧中,日本人听到了佛的微笑。
海啸!鼻孔流血。
夜半醒来,我的鼻孔又流血了,古新洲绿意飘荡,大地震余波莫及,流的是尊师的眼泪,松尾芭蕉的俳句出现在新兴县的凌晨:
新叶滴翠,摘下欲拭尊师泪!
二、六祖镇
龙山之胫,一塔端立,香火不辨乡音,香客踏春而至。
请来香烛,募来纸船,笑纳清风一缕,在乡野小道的拐弯处,六祖露出真容。寺庙——是唐朝的,塔,翻新成现代小筑,材质轮回,工艺轮回,时代轮回,报恩塔依然报恩……
出家人的经诵往回走,六祖的黑眉毛裹挟着当下,六祖镇的领导规划未来,爱情遥远至下辈子的等待,皇冠、凯美瑞追逐农家菜馆的余香,鸟语鴃舌,春光啁啾乎?人去法存,佛去心转,你用本地话试诵大谒: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原来语言是不存在的,心声是真的,花香、风淡、泉洌、面冷。
三、宵夜
大餐与宵夜,国色与天香,茅台与家酿。
宵夜是一阙南国的夜来香。消遥、啸聚、笑谈,与夜色生活在一起真舒服,你看——
鸣呼——泥头车轰然擦身而过;
嘘嘘——邻座的食客吸纳汤沃;
刹刹——是灯光是眼光绕道而至;
唼唼——鱼在对吻,夜在上涨,酒在发烧,情与理在打架,你变成了我。
宵夜将男人置换成女子,将鬓斑吹嘘成乌丝,邻县“阳春”桃花锦云,武汉来客威武不屈,安徽食客貌似词客……
幻觉出来的新兴县是家门口的大兴街道,六祖禅游的怀集也就是我家乡的一个集市,春风沉醉的夜晚由于缘分。
缘起缘灭,情识转空。
四、兄弟钟总
开着车,叼着烟,下车小憩,手不离烟。
籍贯粤东,生长粤北,工作过粤西,定居发展于深圳,观澜湖,观澜起伏,观览了人生的起承转合,平仄抑扬,他在深圳的观澜滚打摸爬,渴望生活还给他一个公平。
打工——自立——创业——积累——起飞。
忘不了朋友的南方人,十几年后找到朋友下落的南方人,就变成了北方人,慷慨激昂乎?一阵风吹来,我发现他多情的眼波怒卷着狂发,岁月的理想横成在黑白相间的发际眉梢。
有理想的人较为沉静,这又与他的车速形成了反差,回首五祖与六祖都是这样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岂可斗量?!
五、再见六祖
初访曼殊 是与佛结缘的16年前,珠海,沥溪村。
江村寒食,风雨飘忽,举目四顾,心怦然动!
再访六祖,是与佛结缘的16年后,云浮,六祖镇。
阳春烟景,粤西如画,桃花人面, 六祖微笑!
风动找到了源头,幡动找到了源头,文化创意找到了源头,六祖的高见破空为实——在理念开花的地方,理念终必结果,六祖凝眸,六祖镇花开客涌,六祖庙瑞气祥云,六祖诞缘结众生。
是下下等人,有上上根智;
我发上上等愿,甘作下下等活。
再见,六祖;握手,粤西。
2011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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