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
日前,在深圳举行的第八届校园戏剧节上,由云南艺术学院带来的原创儿童音乐剧《象北旅行》,以真实事件为蓝本,讲述了大象家族迁陡与回归的故事,受到众多学生的喜爱。
2021年,多头栖息在云南西双版纳的野生亚洲象走出丛林,一路向北迁陡1300多公里,引发国内外广泛关注,最后在政府和民众的保护下安全回归。创作者巧妙地抓住这一热点事件,开篇和结尾均以央视新闻对这次云南大象迁陡的真实报道画面来呼应,引导观众从开始的好奇、担忧到后来的皆大欢喜,将真实的故事与舞台演绎有机地融为一体,表达对大自然和生命的关切。
音乐剧从孩子的视角,通过对大象“短鼻家族”的拟人化演绎,以生动有趣的语言、奇思妙想的情节、丰富多彩的艺术表现形式,向观众展现了象群在这次出走与回归过程中很多有趣、感人的故事。从外婆象、妈妈象到一群小象,既有对远方世界的渴望与向往,也有对美丽家园的依恋与不舍;既有肝肠寸断的亲情,也有悄然萌生的爱情;既有与恶劣环境的殊死搏斗,也有对人类和其它动物的戒备与亲近……漫长的迁陡过程,也是不断面对困难与战胜困难,遭遇矛盾与化解矛盾的旅程。而出走与回归本身就是矛盾的统一,最后归于圆满。
作为一部儿童剧,在一个多小时的演出中,要始终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并非易事。《象北旅行》通过重重戏剧冲突让情节跌宕起伏,加上独特有趣的服、化、道、唱、舞,让剧场充满了快乐的笑声。而当象妈妈与孩子们在沼泽中互救时,不少小观众都流下了眼泪。
剧中还穿插了一段“青春期”象哥哥象姐姐的爱情,引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和尖叫。这段“爱情戏”也许并非有意添加,同时也没有刻意回避。该剧意图通过长途迁陡的过程来呈现大象生态,那么亲情、爱情都是自然而然又必不可少的。
该剧在引人入胜的情节之外,也蕴含着深刻的内涵。正象该剧总导演刘琼所言:这个世界属于我们,也属于它们。
孩子们从人扮演的大象中感受到开心快乐,然后又会不自觉地将舞台上的大象还原为人。在大象与人类,大象与其它生物,大象与大自然,乃至短鼻家族内部“老中少”三代之间的冲突与和解,又何尝不是人类面对的各种关系?透过舞台的象群,分明让我们窥见了世间众生相。
当“短鼻家族”历尽艰辛回到自己的家园,孩子们也许会联想到《西游记》;而笔者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却从中看到了“一带一路”的影子。象虽然体形比较庞大,但是性情温和,与人为善,是自然界的友好族群,似乎也体现了中国的特征。1300公里的长途跋涉,一路上与各种族群交往,经过冲突与协作,最终平安返回家园,又何尝不是一曲走向世界命运共同体的赞歌?
《象北旅行》以一种特有的方式讲了一个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故事,也传播了中国的声音和理念,在叙事上无疑是成功的。
但是,相比让人久久回味的剧情,剧中音乐却是一大败笔。贯穿整个剧情的音乐似说非说,似唱非唱,既无特色,也无美感,听起来甚为别扭。
云南作为我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也是歌舞的海洋。云南民间音乐曲调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在中国地方音乐中可谓独树一帜。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通过《五朵金花》、《阿诗玛》、《芦笙恋歌》等电影,一批云南风格的歌曲《蝴蝶泉边》、《马铃儿响来玉鸟唱》、《婚誓》等风靡全国。这些电影插曲都吸收了云南民间音乐的特点,可谓经久不衰传唱至今。
云南音乐和大象一样,都是云南所特有的资源,也是本剧的两个核心看点。可惜的是,作为一部儿童音乐剧,音乐显得十分苍白,让人毫无印象。
这些年中国音乐的民族性、特色性、艺术性不断弱化,毫无特点和内涵的口水歌日益流行,也势必影响到舞台剧。但这并不等于不能突破。如果《象北旅行》结合云南音乐风格与儿童的特点,创作出像《马兰花》这样的歌曲——哪怕是一小段,能够朗朗上口让孩子们传唱,无疑会让该剧锦上添花,甚至堪称完美。
当然,这需要非常专业的能力,和长时间的艺术积淀。在当下快节奏的艺术创作环境中,难度相对大。但是这对于来自歌舞海洋云南的艺术院团也是难得的机遇,毕竟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期待云南艺术学院不断推陈出新,创作出更多好作品!
李墨: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南山区评论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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